基于“气血理论”刍议阳痿病机及治法
文章导读:愈来愈多的男性患者受到阳痿(勃起功能障碍)的困扰,中医药治疗阳痿的历史源远流长,有一定疗效,治痿思路百花齐放。气血理论源于《黄帝内经》,并认为气血调和与否与疾病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中医理论认为正常的勃起需要人体脏腑、经络、气血等的互相协调,五脏协同,经脉通畅,气血充足,则勃起有力而持久。现认为,“气血调和”是正常勃起功能的基本保障,而“气血失和”则是阳痿的关键病机,通过益气活血法调治气血也许是治疗阳痿的基本治法。 |
阳痿(impotence),即现代医学所谓勃起功能障碍(erectile dysfunction,ED),指男性在性生活中无法达到或维持令人满意的勃起状态,40~70岁年龄段的男性多达52%受到该病影响,并致生活质量下降。目前,愈来愈多的男性受到阳痿困扰,愈来愈多的男性患者亦因此求助于医生。就现代医学而言,5型磷酸二酯酶抑制剂(phosphodiesterase type 5 inhibitors,PDE5i)是首选治疗方法,此外,尚有雄激素疗法、海绵体活性药物注射疗法、真空勃起装置疗法、阴茎勃起功能障碍血管手术治疗及假体植入治疗等手段。以上方法对于治疗阳痿均有一定效果,各有优劣。气血理论源于《黄帝内经》,《素问·调经论》曰:“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据此,气血调和与否与疾病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张仲景创六经辨治之法,其中亦体现出百病尽在调气血的学术思想。朱丹溪强调导致疾病的根本原因在于气血失调,认为“气血冲和,万病不生”、气血乃“身之神也”。同样,中医理论认为正常的勃起需要人体脏腑、经络、气血等的互相协调,五脏协同,经脉通畅,气血充足,则勃起有力而持久,因此,气血调和是正常勃起功能的基本保障。本文试从气血理论浅议阳痿的病机与治法。
1 气血失和是阳痿的关键病机
气血是人体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当然也是脏腑功能、经络功能的物质基础,男性的正常勃起功能需基于健全的气血运行。《证治概要》曰:“阴茎以筋为体,宗筋亦赖气煦血濡,而后自强劲有力。”可见,阴茎是“以筋为体,以气血为用”。同时,“气为百病之长,血为百病之胎”,故笔者团队认为气血失和是阳痿的基本病机。王琦提出阴茎以经脉为体,以气血为充,“宗筋经络正常、气血通畅、阴阳调和”是正常勃起的保障。若气血失和,血滞不通,络脉痹阻,宗筋失养,则阴茎痿弱。李海松等创新性地提出“阴茎中风”理念,并认为肝郁、肾虚、湿热、痰浊等均可致阴茎气血运行不畅,甚者则可因瘀血阻滞于阴茎脉络,以致血液濡养阴茎失常,继而勃起困难。气滞血瘀不仅阻碍了阳道之通达条畅,又妨碍了血之运通、化生。肖相如认为阴茎是否可以正常勃起基于两个基本条件,一是健全的阴茎,二是阴茎处的气血运行正常。那么相对应地,阳痿之病机则主要为两个方面,一是如先天畸形,外伤等所致的阴茎之体受损,二是阴茎处的气血失常。前者一般需要通过外科手段进行治疗,而针对后者,首先需要考虑的是气血不能充养阴茎的原因,而无论是脏腑的功能失调,如肝郁、肾虚等,又或是病邪的阻滞,如淤血、湿热、痰浊等,均可致痿。可见,阳痿的基本病机即是气血不能充养阴茎。概言之,气血旺盛通行,宗筋得以充养,则阳物易兴,且勃起坚硬;若外感内伤以致气血亏虚或滞行,进而宗筋失养,阴茎则举而不坚,甚至痿而不用。
2 治疗阳痿须强调调治气血
基于阳痿的基本病机为“气血失和”而不能充养宗筋,因此,调治气血自当贯穿治疗阳痿的始终,具体而言,则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所记载:“定其血气,各守其乡,血实宜决之,气虚宜掣引之。”王琦认为血瘀所致阳痿虽属实证,但气虚“无力帅血”所致宗筋失养亦须考虑,故常于活血方中重用补气之品,如党参、黄芪。仝小林指出可基于补气活血通络治疗阳痿,其运用补阳还五汤合抵挡汤为主方治疗1例阳痿病,其中重用黄芪至120g,以求气旺血行,合当归为当归补血汤,而达到补气祛瘀通络的作用。李海松等提出了“从气”“从络”论治阳痿的观点,着重于调补肝脾肾之气,同时将活血理念贯穿其中。肖相如认为阳痿是因阴茎不得气血之濡养,针对此,应设法将气血引导至阴茎之处使其得以充养,并建议在治疗过程中可选用蜈蚣、穿山甲、川牛膝、葱茎、路路通等通达之品;同时,根据病人的证候表现进行辨证论治。肖氏常在辨证施治的基础上加用“通茎散”,主要由川牛膝、蜈蚣、白芍、仙灵脾、蛇床子组成。李曰庆在治疗血瘀型阳痿时喜用马钱子,认为此药通络兴痿作用最强,且研粉冲服疗效更加,每日用量0.6g,未发现中毒现象。金保方在治疗阳痿时重视经络瘀滞的病机,即使病人瘀血征象不明显,亦喜在辨证论治的基础上加用蜈蚣、地龙、鸡血藤等通达之品。目前,基于“气血理论”通过调治气血治疗阳痿的思路已为不少医生所接受,而通过益气活血法调治气血也许是治疗阳痿的基本治法。
3 讨论
中医药治疗阳痿的历史源远流长,治疗思路亦是众说纷纭,有从脏腑论治者,亦有从致病因素诸如瘀、痰湿、郁、情志失调、湿热、酒毒等论治者。王琦提出的“阳痿从肝论治”、徐福松提出的“禾苗学说”、秦国政提出的“因郁致痿、因痿致郁”之恶性循环、李海松提出的“阴茎中风”、《基于肝郁血瘀肾虚论治阳痿》专家共识等均大大拓宽了阳痿的诊治思路。笔者团队基于上述众贤之说,汲取各家论述之精华,并结合临床及相应基础研究,认为阳痿的基本病机乃“气血失和,宗筋失养”。临床上,我们运用红景天Ⅰ号方治疗阳痿取得了较好的疗效,本方主要由红景天、黄芪、党参、丹参、枸杞子、牛膝、葛根等组成,全方共奏益气活血之功;同时在实验中,我们发现红景天Ⅰ号方可抑制低氧所致阴茎海绵体平滑肌细胞表型转化,并具有抗阴茎海绵体平滑肌细胞纤维化的作用。此外,孔祥东等发现具有益气活血功效的红景天对阴茎海绵体平滑肌细胞产生NO有积极促进作用,特别是对老龄大鼠细胞作用显著。目前,有文献表明阳痿患者血液呈高粘滞性,故降低血液粘稠度可能有助于改善患者勃起功能,而益气活血可以降低血液粘稠度,明显扩张血管,增加血流速度,改善血液流变学,改善微循环。笔者团队一直以来致力于探寻阳痿治疗的中西医结合点,根据前文所述,结合阳痿病中医病机及其病理生理变化,现认为基于“气血理论”对阳痿的发生发展进行研究,是一个具有前景的中西医结合科研切入点。综上所述,本文提出“气血失和,宗筋失养”所致阳痿的理念与前文提及的众说并不相违,相反,我们正是基于各家治痿学说并通过悉心思考最终考虑“气血失和”可能是阳痿的基本病机,因为脏腑功能失调或是各种致病因素均可导致气血失和进而致痿。针对此基本病机并结合临床经验我们也发现益气活血法可以有效用于阳痿的治疗,为了更好地验证此说,今后我们将进一步开展文献调研、临床试验和基础实验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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