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homosexuality”的中译谬误
文章导读: |
引言
名词翻译牵涉到两个语言体系不同的社会风俗和历史文化,若不从语源学(etymology)和语义学(semantics)人手,就难以满足“信雅达”三大要求。设若不信不达,必会造成种种误解。
Homosexuality一词通常被译作“同性恋”,近年亦有译作“同性爱”,两个译法都未能充分表达homosexu—ality一词的全部内容。现今有许多性教育工作者对“同性恋”一词习以为常,忽略原词当中并无“恋”(1ove)或“爱”(1ove,affection)的意义,遂未能认清homosexuality的真相本貌,及其对当事人、有关家庭和社会造成的全部不良影响。
个别性学工作者更因不明白“男风”或“男色”的实际情况,及其与当代“男同性恋活动家”(gay activist)所宣扬美化的“男同性恋”(homosexuality或male homosexuality)之间存在的重大差别,常有误以为中国古代已有“男同性恋”,甚或歌颂“男同性恋”。
中国古代并无今天社会上一般人所误解的“(男)同性恋”(homosexuality),相近的行为只有“男风”或“男色”,比较接近“娈童癖”(pederasty),即是两个男人发生性行为而其中一方打扮成女性化的模样(娈童)去取悦另一方(好男风者)。而通常“好男风者”都比“娈童”年龄较长或权力较大。当中仍有细微分别,中文的“娈童癖”必要涉及女性化的一方(娈字从女),英语中的pederasty只涉及未成年男童,这个男童不一定作女性化打扮。
肛交又每每是此辈的主要性交模式。明代《宜麟策》的(色戒男淫)篇有谓:“陈成卿日:‘养生家言男淫损人,尤倍于女。’盖男为阳,两阳相亢,必竭其精......且谷道为幽冷秽浊之地,屡屡犯之,气偏为戾......溺于此者,或痿废、或失明,未老先衰,不一而足......”谷道是肛门连同直肠的别称,由此可见,中国古代的“男风”与“男色”必然涉及肛交。
对香港中小学性教育有相当影响力的香港家庭计划指导会(简称家计会)对“同性恋”的官方立场显示出严重的谬误:
“如果因为社会上的偏见,使同性恋者感到不安和被受罚的心理负担,又建议他们去改变自己,来适应社会的偏见;将本来个人的情感毁灭,基本上来说是不人道的。有同性恋倾向的人有权满足自己的意愿而成为同性恋者。”(香港家庭计划指导会,《青春物语》,页54—55,1998)
“同性恋倾向”译自英语的homosexual orientation,家计会的误解是以为homosexuality必然包含“情感”或“恋爱”。
家计会又不理解肛交在male homosexuality中的重要性:
“其实肛交在男同性性行为中并非一般人想象中那么普遍,而异性性行为也有肛交。很多同性恋者对肛交没有特别喜爱,而另一些则认为对方是终身伴侣才考虑肛交方式。至于其它同性性行为的方式(例如互慰、爱抚、接吻拥抱、口交等等)都是异性性行为一样所采用的,并不是甚么畸型动作。
“至于性行为的次数方面,同性伴侣与一般夫妻的性行为次数差不多,而同性恋者亦与普通人一样,生活上有各方面,并不是一天到晚只会想着‘性’。”(香港家庭计划指导会,《青春物语》,页53,1998)
事实上无数研究显示过半数的(甚至高逾九成,视乎不同社会和年代而异)male homosexual( 般译作“男同性恋者”)都有肛交行为。
更有教育团体的代表严重高估了homosexuality的普遍性:
“不论是同性恋、双性恋或非异性恋,不应视之为病态,大部分青少年在十二三岁时有某些程度的同性恋倾向是事实,不容否认亦不应当作病态处理。”(引自郭玉兰,(同志学生站出来),《星岛日报》,200012/4)“大部份......有某些程度的同性恋倾向”的说法是完全没有何根据的。香港性教育界对homosexuality的误解,实在令人忧虑。
由“性"与sex,到“同性恋"与homosexuality
“同性恋”一词,涉及一个“性”字,故此需要理清当中的概念。“性”字本有数解:人的本性;事物的本质、特点;生命、生机;性情、脾气。“性”字涉及“性别”与“性行为”等概念,都是来自英语中sex一词。
中国古代哲学中的阴阳学说认为万物皆分阴阳:在飞禽有雄雌,在走兽有牡牝,在人则有男女;雌雄、牡牝、男女就是所谓“性别”。另一方面“交媾”、“行房”等等许多词语所要表达的内容就是我们今天说的正常一男一女的“性交”。
从语源学视之,homosexuality实由sexuality再加上homo-这个源自拉丁文、希腊文的“词头”(prefix)合成,若要理解其全部含义,须从语义学的角度检视sex,sexual和sexuality三词的全部意义。此三词在实际应用时,每多表示“性交行为”,只后二者间中用作表示“恋爱行为”。
现参考Merriam—Webster’S Collegiate Dictionary及其它日常用法,对各相关词作简介分析。
(一)sex,sexual,sexually和sexuality
1.名词sex
英文原词最早见于十四世纪,有以下各解:①许多生物物种的不同个体所表现出的两大类型,即雄性与雌性;②生物在繁殖时,能够分辨出雄性和雌性亲代的各个在结构、功能和行为上特性的总和;由性引起的现象或行为;④性交;⑤生殖器官,尤指外生殖器官。上述各解中第五解比较冷僻,而只有第三解有可能引伸出“恋”或“爱”有关的事物。此词一般简单译作“性”。
2.及物动词sex英文原词最早见于1884年,有以下各解:①辨别性别,如sex chicks即是辨别小鸡的雌雄,因为从外观不能辨别小鸡的性别,必须拨开羽毛,观看其外生殖器,至于成熟的鸡,可以从鸡冠等特征辨别;②增强(某人的)性吸引;③提高(某人的)性欲求。上述各解都无“恋”或“爱”的意义。此词没有划一译法,应依据各个解法翻译。
3.形容词sexual
原词最早见于1651年,由sex派生,用作形容与性别有关的事物;或号眭行为有关的事物:与性或两性有关的事,如sexual differentiation(性分化),sexual politics(性政治);与性行为有关的事,如sexual reproduction(有性繁殖),sexual interference(性骚扰,此为委婉语,指强奸)。此词一般译作“性......”或“性的......”。
4.副词sexually
由形容词sexual派生,一般译作“(有)性的”或“(有)性地”。
5.名词sexuality
原词最早见于1800年左右,由形容词sexual派生。用作表示包含sexual的特质或状态:①进行性行为的状态;②性行为;③表达对进行性行为的兴趣。当中第三解有可能包含恋爱意味;第一解可译作“有性状态”或“性征”;第三解可译作“性欲”或“性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