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痿的秘密—新性学:医学-文化-人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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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和宫刑
太监,也称宦官、阉人、内侍、中官、中宫、中涓、公公、寺人、中贵人等,都指的是在古代宫廷中被阉割掉男性外生殖器而为皇室、皇族服务的男性。由于中国是世界上最为古老的国家,有着5000多年的文化历史,而在长达几千年的封建皇权中,太监制度或宦官制度一直延续良久,所以在世界文化人类学研究中,中国的宦官制度和宫刑一直是个引人关注的研究课题。
实际上,从人类文化发展史来看,宦官制度并非为古代中国所独有,很多古代文明国家,例如古埃及、古印度、古波斯乃至古土耳其等国,都曾经存在过使用被阉割过的男性,作为宫廷内侍的事情。
在西欧国家内,也曾经有这样的纪录。西方经典《圣经·新约》中就有来自古非洲埃塞俄比亚的太监传播福音的记载。在英文中,太监一词是 eunuch,其词源为古希腊文,意思是“守护床的人”,由此可见无论中外,太监都是为了保护后宫贞洁和皇族血统的人。
宫刑,即阉割术,就是用手术把男性的外生殖器即阴茎和睾丸整体切割掉。从世界历史来看,皇帝或国王作为至高的统治者,为了维护皇室夫权的纯洁和完美,也是为了避免宫廷的淫秽和违反礼教的事情发生。比如古代中国,皇宫内院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外加三千粉黛,很容易发生淫乱事件。皇帝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就选用这些被阉割的男性作为侍从来服务后宫。于是,就有一批被阉割的男性太监进入宫廷。
根据中国历史学家的研究,早在中国的商朝时代就有了阉割的记载。出土的商朝时的甲骨文中曾经有过“凸刀”的字样,其义与“阉”字相通,可见当时就已经有过将人阉割的事件。当时尚没有使用阉人作为宫廷内侍的记载。到了西周时代,就开始有了使用阉人的纪录,《周礼》一书就有“宫者使守内,以其人道绝也。”的文字。随着封建皇权专政王朝的发展、巩固,到了战国时代和秦朝时,太监制度进一步发展,而使用阉人的机构也越来越多,乃至出现了太监当权的局面。例如,战国时期秦国的假太监嫪毐,曾与太后赵姬通奸,后被秦始皇车裂处死。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出现了太监赵高,在秦始皇死后曾经专权独断,后被秦王子婴处死。
到了汉朝,伺候皇帝的人被统一称为“宦者”或“宦官”。据说此名出于拱卫在天帝星座旁边的一颗名叫“宦者”的星座。到了东汉时代,规定所有的宦官必须是阉人,但不久大规模的宦官当权篡政的局面就开始发生,于是东汉末年宦官与外戚之间彼此厮杀,争权夺利的局面造成民不聊生,这一时代被中国历史学家称之为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宦官时代”。此后,直到唐朝,安史之乱后再次出现了大规模的宦官当权,被称为“第二次宦官时代”。
至于“太监”一词,则始于辽代。在辽国,此词原本指在政府的高级职位的名称,直到明朝时,明宫廷内设十二监二十四衙门,其提领者被称为掌印太监,并指定由宦官担任。这样高级宦官是“太监”,低级宦官是“中监”和“少监”。于是太监就变成高级宦官的称谓,后来成为了对于宦官的统称。
太监在明朝曾经发展到了顶峰阶段,虽然明太祖明令禁止太监干政,但明成祖登基之后又开始重用太监,到了明末时期宫廷竟然有太监数万名,太监遍布明政府各个部门,尤其以东厂最为恶虐。这个由太监掌握的特务机构,坑害良善,欺君罔上,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三次宦官时代”。对于太监制度,明学者王夫之曾经在其著作《沿书引义·舜典四》中批评说:
“宫刑施之,绝人生理,老无所养,死无与殡。无罪之鬼,无人除墓草而奠怀染。故宫者,均于大辟也。且宫刑之后,二气内乖,肢体外痿,性情内琢。故阉瘸之子,豹声阴鸷,安忍无亲。且刑人并齿于天地之间,人道绝而发已凋,音已雌矣,和惧乎其不冒死而求逞于一朝?而又美其名曰,姑且怜其无用,引而置之官府之间,不知埋下祸根深矣。宦官寺人之恶,甚于士人,只因其无廉隅之借,子孙之虑耳,故悯不怕死,何况乎其以淫而傍君王之侧耳。”
学者认为王夫之的论断,极为正确地批评了宦官制度的恶虐行径。
到了清朝,清皇帝一律把宦官称为太监,并且对于太监控制较严格。但是,到了清朝末期,也出现了受宠的太监,比如安德海、李莲英、小德张等。其中小德张是中国的最后一位掌权的太监,1957年病逝,年八十有一,也算是长寿而终。
2007年,一部韩国的电视剧《大长今》轰动了中国。其实古代朝鲜王朝时期,内府的宦官也统称为内侍,属于贵族。从最高的职位二品尚膳到低级职位九品尚苑为止,一共有140名,其主要工作是管理王室的饮食诸事,包括尚膳(监督国王饮食)、尚运韫(管理厨房)、尚茶(管理茶食)、尚药(管理药品)等职务。
此外,内侍也掌管圣旨出纳的承传色。这是一个有较高权利的职务,同时向上报呈给国王的报告和奏本也需要由内侍呈报给国王,这就难免出现一些内侍垄断信息,乃至讹传、败坏朝纲的事情,因此,朝鲜国王对于近臣内侍的承旨和任用极其谨慎。但即使如此,也还有坏人出现,比如在朝鲜文宗到燕山君时期,就有个名叫金处善的内侍,以近臣内侍作威作福,混乱朝纲。
在古代土耳其王国,国王使用的是黑人太监,其名为“诸女领班”,也有使用白人太监的,但黑人太监人数较多,因此势力也大。在土耳其后宫内,也有使用黑人女仆的习惯,从画家鲁本斯所绘制的油画作品中,就可以看出这样的风俗。
无论中外,一般情况下,太监是在“净身”即进行阉割手术后才能得以进宫服侍的。在中国这种阉割术一般称为“宫刑”。这是一种极其残酷野蛮的刑罚,因为宫刑不仅在阉割手术中极为痛苦不堪,而且在手术后,也会对刑者的生理、心理和人格产生极大的伤害。
在中国,净身需要选好季节,最好在春末夏初,气温不高不低为好。在阉割手术中,要有一位主刀者和三、四名助手。被阉割者以半卧姿势仰倒在床上,然后几个助手将被阉割者的下腹以及双股上部用白布扎紧、固定,然后由一位助手负责按住其腰腹部,其他助手则用“热胡椒汤”清洗阴茎和阴部,加以消毒,然后请主刀人上刑。用于阉割的手术刀是一种呈现镰刀形弯曲的利刃,据说是用金与铜合金制成的,主刀人将刀在火中烤一烤算是消毒,然后他对被阉割者进行阉割手术。
第一步是切割睾丸,在阴茎球囊左右各横切开一个深口子,把筋络割断之后,要使用全力把睾丸挤出来。然后,由助手把准备好的猪苦胆贴到被阉割者的阴囊左右两边。
第二步是切割阴茎,这就需要更为高级的技巧了。因为,切割太浅了,会有残余的阴茎部分留下来——即留有余势,将来里面的脆骨会往外鼓出来,这样,就需要进行再次手术——即宫里所说的“刷茬”。但如果切割的太深了,将来痊愈之后,阴部就会坍陷,形成啃状,以后小便不方便。在割除阴茎之后,要插入一个大麦杆,然后把一个猪苦胆劈开,再贴覆在创口上,是为了被阉割者的小便通畅。
其后几天是被阉割者最为难熬的时光,痛苦异常,只是过了三天之后,如果手术顺利,可以拔除麦秆儿,使得尿液顺畅排出。但是要给被阉割者抻腿,每抻一次腿都要疼痛得要死,浑身发抖,但这对于被阉割者是十分重要的,不然今后会导致腰佝偻,一生不能挺直,所以必须忍受疼痛,然后尚需疗养百日。
宫刑是一种极其残酷和野蛮的刑罚,所以在中国历史上也曾经有过比较贤明的君主和皇帝下令废除宫刑,比如汉文帝就下过诏书:“割断肢体,刻肌肤,终身不息,何其刑之痛而不德也!岂称为民父母之意哉?”但是,总是有人愿意施行此野蛮的刑罚。
在西方,直到十八世纪,还一直有所谓的阉割术出现。
《中国性科学》2011年第七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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