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阳症中医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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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孩病例说明的问题
文献指出(Tseng et a1.1992),缩阳症“病者多为男性青少年,30岁以下者约占80%”。这一调查结果基本上能反映本病的特色。据此,有的学者(硒n 1965)则提出了所谓“特殊的性信仰,包括精液珍贵,如“一滴精,十滴血”等以及某些学者认为缩阳症是一种“与社会文化背景有密切关联的心因性精神障碍或流行性疾病”的看法。很明显,这些看法与前述祖国医学对本病发病因素唯物观的认识是颇不一致的。古代中医认为,缩阳症发病的物质基础是肝阳或肾阴之虚,其诱因为外寒直中(即寒邪的直接侵袭),且通过中医药的补肝肾之虚和温经散寒功效的发挥,此病可愈。这些实践事实雄辩地证明中医对本病的认识和概括的理论基本上是正确的,是经得起检验的。当然,我们也不能说,此病全无社会文化和精神心理因素的影响,但却不能本末倒置地说它是一种“性信仰”(这与承认缩阳症是一种“性疾患”是两码事)是“心因性精神障碍或流行性疾病”。
下举的这一小孩病例应可印证我的上述论断。
吴建华,男,1982年春初两岁时不幸跌落池塘中,经及时救起,表现尚好。当晚半夜,突发小腹急痛,哭闹不宁,四肢厥,冷汗时出,父亲发现其阳缩,经火灸后方复常。自后,每逢冬春季节天气寒冷,或半月、或一星期左右即复发缩阳。经多方求医,虽可缓解一时,但未能根治。且更发作频繁。1986年3月14日初诊,望其面色幌白,形瘦体弱,厚衣裹体,禀赋不足,舌质淡胖,舌苔白润,脉像沉弦,四肢不温。乃用十补丸加减,方药有附子6克、肉桂4克、葫芦巴5克、补骨脂5克、 巴戟天5克、吴萸4克、川栋5克、元胡5克、木香5克、小茴香5克。其间未接受其他治疗。
3月24日三诊:缩阳未再发,四眩转温,面色红润,纳食倍增,精神大振。继予金匮肾气丸,早晚各服5克,以固其效。1986年4月底其父来告,至今一直未发。以后未再来复诊。
此患儿因素体阳虚,时值冬末春初,掉入池塘,感受寒邪,而寒凝肝脉中,肝脉绕阴器入小腹,逐有上述诸症,故投温肾、暖肝、散寒之药,方药对症,切中病机,而使多年阳缩痼疾,竞获全愈。
由此种幼孩病例看,似乎可以说明如下几个问题:
(一)缩阳症虽多见于青壮年,但对幼小儿童的发病也不可忽视。
(二)幼童病例亦有禀赋阳虚、感寒凝滞经筋者,其治法用方与成人的辩症施治原则基本一致。
(三)像这样幼稚病儿,应该说是难能理解和存有所谓“精液珍贵”等性信仰的,故其发病只能以如上所述的体内外物质基础来解释。
(四)幼童对社会文化的接受尚少,精神心理活动也甚单纯。故很难说在此幼稚年岁突发缩阳是由于“心因性精神障碍”或“癔病”所致。看来,中医对本病发病机理的唯物观认识,还是比较客观和经得起验证的。
四、老年病例的启示
一例53岁的男性病人,于1973年夏求治。自述于三个月前(冬春之时),夫妇同房后下床小便,突感全身发冷,冷后周身寒战,小腹拘急疼痛,并感阴茎内缩,当即呼妻用手揪住阴茎,恐其内缩于小腹内去,并急饮热水一碗,盖被入睡,小腹痛始略缓解。曾于病后先后去几家医院诊治,均认为“神经官能症”,屡治不效,痛苦难以名状。来诊时正值炎夏中午,病人尚身穿棉衣,盖两床棉被,躯体卷屈一团,全身颤抖,面色晦暗发青、四肢冰凉、口不渴、食纳少、大便不畅、小便清长;脉沉迟而弱,舌淡红、苔薄白。辩症为肾阳亏虚、腹感寒邪。用金匮肾气丸加减,处方:熟附子1.5克、桂枝12克、熟地15克、女贞9克、淮山15克、云苓12克、小茴香9克、葫芦巴12克、甘草6克、生姜3片为引。服药三剂后,小腹拘急和阴茎内缩减轻,病人恐惧感消失,但小腹仍感疼痛。继仿前方加荔核9克、乌药9克,连服五剂,诸症缓解。嘱病人每日吃核桃肉三个以巩固疗效。一年后随访,迄未再发。(参见《疑难病案百例选》)。
从这种老年病例可使我们想到,(一)缩阳症虽多见于青壮年,但老幼之人、素体阳虚感寒的亦可发病。(二)本病不一定在户外受寒可得,即在屋内性事后阳 气耗散而受凉亦能引发。(三)老年病例亦可按前述的中医辩症施治的原则处理,只求药症相符。(四)缩阳症常有病人的恐惧感,具有一定的精神心理色彩,故易被医师误诊为“神经官能症”或“癔病”,并屡治少效。事实上,这是因忽视了它普遍存在的肝肾器质性病变(阳虚)和明显的感寒诱因所致。据所知,即使在海南和东南亚“流行”本病之时,也不是每个青壮年男女都患缩阳,故推测这些“易感群”很可能具有阳虚体质,加上感寒因而发病。从国内并不少见的缩阳症病例的发病机理看,不论男女老少,大都具阳虚兼受寒的病史特征。且多零星散发。
五、妇女缩阳(缩乳)症举例
缩阳症虽百分之八十以上见于男性,但诚如前述,此病在女子中也并不罕见。如
(一)缩乳症,《蒲园医案》曾记载一姓肖的30岁妇女,萍乡人,某日突感两侧乳房几全部内缩;脐眼深陷如仰盂,牙关紧闭,神志昏迷,四肢冰凉,冷汗不止,手足拘急,爪甲青黑,脉沉细而迟,舌嫩滑,苔薄白。诊为寒邪直中厥阴肝脉,有阴热阳。拟用验阴救逆、温中回阳治法,用大剂加味四逆汤,处方:雄附片40克、上肉桂12克、干姜40克、吴萸8克、补骨脂16克、益智仁12克,川I花椒8克、炙甘草8克,水煎,另以黑锡丹4克冲服。并先用胡椒末、炮竹硝各4克,开水调和灌服。又于脐下丹田穴艾灸七壮,进行急救。服药后,厥逆止,阳气回。乃连服十剂,促复健康。继以十全大补丸调理复元。
(--)缩阴症:一魏姓45岁妇女,邮亭圩人。1985年冬,天气严寒,日在田间劳动,汗出解衣,因而受寒。归家后即感不适,晚餐未竟即睡,极畏寒,夜半抖颤不已,双被不温,旋出现四肢厥冷,屈伸不利,小便时出,冷汗如洗。自觉阴户空洞,时有冷气冲出、内引,不安之至。脉象细微,舌苔白润,身倦神疲。据此辨症、病属虚寒,由肝肾亏损,又感风寒,气血寒凝,经络拘急。其症所患部位与男子缩阳症同,治法当亦无异。不过俗传妇人缩阴多指乳房缩入,至如阴户抽搐牵引则较少见。其治当以温经祛寒为法,因治以当归四逆加吴萸生姜汤,祛风寒、温肝肾,经血得养,其病自安。该药日进三大剂,遂告全愈,未另服药。
似这类的病例较多,不一一枚举,即从上述的两例缩乳、缩阴病案看,也可使我们理解到:(一)缩阳症虽以男子多见,但女性病人也不少。(二)男女之患此病,虽有缩阳、缩阴的名称区别,但其发病的机理和治则用药则大体一致,这也是中医“有是证用是药”理论原则 的具体体现。(三)女子患本病有缩乳、缩阴之不同,且前症更多见。其机理可能是,按中医经络理论,因足厥阴肝经既包绕阴器又上联期门而至胸乳,女子乳房丰隆而外阴平隐,故发病时缩乳更突出;男子乳房平胸而阴茎、阴囊突凸,故发病时缩阳更显著。当然,这只是一种依理类推的想法,希临床医师今后能结台具体例子仔细观察和总结,以便用客观的数据和资料揭开此一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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