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少数”中的“低调者”——大陆恋足群体恋足影响因素调查
文章导读:本文通过对97例自述有恋足倾向的男性受访者进行问卷调查与半结构化的访谈,结合其成长时代、社会环境等背景因素,采用扎根理论定量分析,结果显示出恋足群体在其职业与专业上具有较大的一致性,我们推测从事某种专业所需的性格特质与恋足程度具有一定的相关性。 |
“恋足”即对对方的脚感兴趣,伴有强烈的性冲动,甚至能从中得到性满足。有的人通过凝视和亲吻足,无需摩擦生殖器就能达到高潮射精;而有些人把足作为唤起性的手段,还需要生殖器的摩擦来达到性高潮。在具体调查的过程中,我们发现恋足群体的嗜好对象不仅仅局限于“脚”,而是扩大到“腿”、“鞋袜”以及服饰搭配与影像等范畴。为了符合大众的理解习惯,本文依然采用“恋足者”的说法。本论文中的“恋足”一词实际包括“恋丝”、“恋味”、“恋鞋”等多种嗜好。
1 恋足启蒙与影响性事件
MS Weinberg, CJ Williams, C Calhan的研究结果表明恋足者在青春期阶段会有一些与之后恋物行为的产生有关的经历,他们的学习对象通常是他们的父亲和其他成年男性,以及年龄稍大的同辈人尤其是同龄人(MS Weinberg,etc.,1995)。在我们的访谈结果中发现,部分恋足者远在青春期之前,就有一些与之后恋物行为的产生有关的经历。
如一位受访者所述:“记得还是刚上小学的时候,我隔壁住着位漂亮姐姐,身材高挑,是练舞蹈的,而且经常穿着黑色踩脚健美裤,这在当时(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可是美女的必备装束啊,加上她腿型很好,穿上健美裤后分外好看,我每次看到她时都很兴奋,要是见到她哪天没穿健美裤,我就会感到很失望。后来我妈妈也给我买了条,不过比较中性化,没有姐姐的那么紧,踩脚带也没有她的那么宽,所以不太显眼,我当时还一直埋怨我妈妈没有给我买一条象隔壁姐姐那样的健美裤呢。
“第一次的记忆我现在还记得,就是刚上小学的时候在学前班。当时表妹也跟我一起都住在姥姥家里。那时候对于她脚上穿的带白色蕾丝边儿的白色袜子很着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觉得怎么那么好看?现在还有那种袜子,袜子也是带小洞洞的。小学的时候表妹在家睡午觉,我会偷偷靠近去看她的袜子去闻她脚的味道,有一次还用舌头舔了一下。后来表妹读了一年就搬走了,再后来就是初中的时候表妹去我家玩的时候,趁她午睡我又去舔她穿着袜子的脚。”
有的受访者在2~3岁时,便对丝袜有了感觉和记忆:“儿时在初秋窜亲时,因为穿着单薄,母亲出于关心,让我穿上了一双她的长筒袜,由此对丝袜的喜爱便一发不可收拾。”
还有些受访者的记忆远在幼儿园阶段:“是幼儿园的老师穿了丝袜,我这个小孩子触摸到之后感觉非常舒服,也觉得老师穿着丝袜很美”;“应该算是在幼儿园,有个漂亮的女生经常和我一起玩的,好像是有一次她把穿的长袜脱了下来,不知道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了——从那时起我就很喜欢长袜。呃,好遥远的记忆”;“幼儿园毕业日一女孩穿的丝袜”。
我们调查发现,很多恋足者的恋足启蒙对象都是老师、生活中的女性亲属、异性邻居和同学。但是,恋足者的学习对象是不是“他们的父亲和其他成年男性”,这个没有找到相关证据。笔者猜测,这个影响因素在中国的缺失与中国的传统文化有关。在我们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中,很难看到长辈们的性生活,更不要说特殊性嗜好了。在我们所收集到的案例中,只有两个受访者提到曾经无意中发现:“叔叔喜欢穿婶婶的健美裤”;“爸爸说当年追妈妈是因为妈妈的脚好看”。有一位受访者分析了内因与外因:“我感觉还真跟小时没啥关系,就是天生的。当然程度有深有浅。不过社会大趋势也就是这样啊,你看现在选美、CCTV(主持人)都高跟系丝带凉鞋了。”国内成瘾医学专家何日辉曾经接诊过的一个特殊案例:一家三口人,父亲和儿子都有恋物成瘾,父亲喜欢穿女性的内衣内裤,儿子喜欢穿女性的丝袜\[27\]。大胆的推测,原生家庭中父辈行为对于恋足行为的影响很小,但不排除父系的遗传因素。当然这一点需要医学上的检验,在此不敢造次。
如果说恋足启蒙事件是恋足者的“原初基因”,那么恋足记忆中的重要事件一般可视为诱发“基因” 复活的近期基因。很多受访者在青春期或性欲唤醒期中都有一些重大的影响事件:“去姑姑家偷偷拿出姑姑的丝袜玩弄,也偷偷闻过姑姑的皮鞋(因为姑姑年轻时长得漂亮又喜欢穿丝袜,她当是就是我幻想的对象)”;“初中时在婶婶家偷穿婶婶的肉色连裤袜”;“看见一个暗恋的女孩的肉丝脚,当时就产生了性冲动”;“小时候睡在同学的家里午休,因为是男女同学所以我睡在脚后跟,结果我是故意把嘴顶在女同学的脚底睡的”。之前在2~3岁对丝袜有感觉的恋足者,“在幼儿园时看到有女教师晾晒的连裤袜,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掠之。”也有一些受访者指出,第一次浏览恋足网站,是其恋足经历中的重要影响事件:“柔性天堂网站,我购买了柔性天堂的vip,发现有恋丝之类的论坛,以后那里就是我经常逗留的地方了,发现网上有很多同好。”
但是与网上流传的恋足成因(大部分恋足癖患者都与环境影响和性经历有关,最初性兴奋出现时可能与足偶然联系在一起,经过几次反复就形成了条件反射。这类情况多是在青春期出现。)的解释不同,在本调查数据当中,只有不到12%的恋足者对于恋足/腿/丝初次萌发的记忆与经验与性唤起的年龄相吻合,而48%的受访者的恋足兴趣的产生时间早于性启蒙的时间,另40%的受访者的恋足兴趣的产生时间晚于性启蒙的时间。有些受访者表示,当第一次接触丝袜:“就是看见就喜欢啊”、“ 第一次穿丝袜就感觉很好”、“ 看到丝袜 莫名兴奋”、“与性无关”……恋足的兴趣不像是后天特殊经历的条件反射,更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某些影响性事件只是释放这个本能的触发按钮罢了。正如李孟潮医师的总结: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初步假设,至少一部分足恋者的动力学基础其实在性蕾期之前。(这一点也更加重了笔者对于恋足是有基因遗传的推测)。
针对恋足者的恋足兴趣与行为,我们在问卷中对其初发年龄做了统计,并与性唤起时间做了比照。离散度最低的是性唤起年龄,而分布最为分散的是恋足兴趣的起始年龄。如果将“恋足兴趣”类比“爱上异性”,其与“性唤起”之间的差异关系,与潘绥铭老师在《性爱十年: 全国大学生性行为的追蹤调查》(潘绥铭,2004)是一致的。
与恋足兴趣的启蒙相比,实际开始恋足行为的年龄则大幅度推后。这其中有社会环境、家庭环境的影响,就像早恋一样,能够付诸行动的恋足嗜好也是需要条件的。这一点,在访谈中很多受访者都有流露:“有意识主动收集图片的年龄大约在20岁左右;刊物的话,只能说爱慕等国内此类杂志刚上市时就开始收集(这里起决定性因素的是客观的杂志市场);收集女生鞋袜大约是高三开始的,17至18岁吧,实际购买的话是工作后23岁左右,从事恋足行为的年龄也是23岁左右”;“ 没有购买过,只是在20岁那年第一次接触到网络,从那时开始在网络上经常搜集一些这方面的资料(图片、影像等),最后发现有恋丝之类的论坛,以后那里就是我经常逗留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