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少数”中的“低调者”——大陆恋足群体恋足影响因素调查
文章导读:本文通过对97例自述有恋足倾向的男性受访者进行问卷调查与半结构化的访谈,结合其成长时代、社会环境等背景因素,采用扎根理论定量分析,结果显示出恋足群体在其职业与专业上具有较大的一致性,我们推测从事某种专业所需的性格特质与恋足程度具有一定的相关性。 |
3 社群交流与压力来源
3.1 身边的人群
恋足者身边的人群对于恋足者的性喜好有无了解呢?本调查数据显示,48%的恋足者无人知道他的恋足喜好,这也反映出恋足者“谨慎、小心”的处事特征;50%的恋足者的性喜好被亲密伴侣与好友知道;不到2%的恋足者的父母或是亲戚知道他们的喜好,可以说都是无意中发现的;另有1位恋足者提到“基本可以公开”他的性喜好。有的恋足者坦言会告诉“网上不太认识的女人”,所以身边没有人知道;有的恋足者说:“观察看对方有没有可能接受,有的话自己告知,没有的话她就永远不会知道”。
结果发现能够完全公开自己喜好的恋足者,其周围的支持程度肯定比较高,这个毋庸置疑;而被父母和亲戚发现的恋足者,发现者的态度集中在“不表示意见”。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父母对孩子的宽容,比起被父母扭送到精神病医院的恋足者(很多心理文献中都有提及),本调查的对象真的很幸福了。比较有意思的分布特征集中在“好友”与“亲密伴侣”的支持程度上,我们发现恋足者身边好友的支持度在“支持度偏高”这一选项区域内明显缺失,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恋足者亲密伴侣的支持度明显集中在“中等”、“偏高”和“完全支持”这三个选项区域。考虑到我们的受访者全部都是异性恋,那么他们的亲密伴侣自然都是女性,再结合有受访者表示,他只会与网上的女性好友聊自己的恋足嗜好,我们推测出以下结论:
从某种程度上说,异性比同性更能够理解恋足者的性喜好;而女性比男性对于异己更为宽容。这一点,从“春哥”(李宇春)和“著姐”(刘著)的拥护者就能看出来,我们稍微留意一下会发现对“伪娘”批判最为严厉的声音往往来自男权观点。“福柯(Michel Foucault)的‘权力介入性欲’论述可以解释这样的父权体系对女性特质的干涉与收编。”正如MS Weinberg等的调查结果:“对于大多数调查对象,恋物对象并不能够替代人。一般而言调查者都有亲密的伴侣关系,并且能够把恋物趣味带入稳定的甚至不够亲密的伴侣关系。”
那么亲密伴侣对恋足行为的态度,是否会影响到恋足者的恋足程度呢?通过我们的访谈发现,恋足者中大概存在三种情况,第一种是婚后或恋爱后,客观条件上接触不到丝袜,被压抑而减弱了恋足嗜好。在我们的调查期间,曾经有一个受访朋友在论坛上发表了一个戒丝声明,内容是不再上恋足论坛,并把以前下载的图片刻盘封存。在笔者的追问中,他说“偶(我)老了,也该过了恋丝这个年龄段了。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工作和家庭上吧。”虽然不知道这个受访者到目前(2013年)为止坚持的如何,但是恋足者宁愿压抑自己而努力承担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给笔者留下深刻印象;第二种恋足者是遇到支持自己趣味的女朋友,能够轻易满足恋足嗜好(比如与女友穿着丝袜做爱),并因此将恋足兴趣转移到普通男女性关系(而非从前的独自性行为)上去的恋足者,“平常有的时候会看一下图,但是和女朋友一起后觉得足不是最吸引的,整体才是最美的”、“(我)之前可能经常欣赏丝袜美腿什么的,现在觉得热情降低了,主要是我有女朋友,可能会比其它同好优越一点吧,而且我现在对这些不太感兴趣,这个碰到了就多看一眼没碰到也不会专门去找,不花时间不花钱多不错啊”。在这一类恋足者中,丝袜或女朋友的腿足依然是重要的性唤起工具,换句话说他们的前戏更加丰富多彩、充满情趣;第三种是遇到了女朋友,但是仍然不能忘记丝袜,甚至更愿意与丝袜在一起,而不是与女朋友在一起的恋足者。这一类恋足者的人数最少,在恋足者内部也最不为人所理解。曾经有人在论坛发帖“过生日时不喜欢与女朋友在一起,而是选择与自己收集的袜子在一起”,遭到了众网友的群起攻之。从论坛的发帖和回帖可以看出,恋足者最大的心愿之一就是找到一位理解自己的亲密伴侣,对于找到这样女朋友的恋足者,论坛中的其他恋足者往往纷纷留言来表达自己的艳羡和祝福。
3.2 压力与不安
了解了恋足者身边人群的看法之后,我们还想探讨一下恋足行为对恋足者本身的生活是否有影响,有多大的影响?他们会感觉到压力和不安吗?不安来源又是什么?为此我们设计了相关问题,并做了交互分析。
调查发现,在第100题:您认为您的恋足喜好对于您的生活有任何的影响吗?全部受访者中没有人选择“影响偏高”和“严重影响”两项。70%的受访者认为恋足喜好对于自己的生活完全没有影响,20%的受访者认为有轻微影响,10%的受访者认为有中等影响。但这种影响不一定都是困扰,有恋足者表示“主要是时间投入方面”的影响。通过检测,我们发现对生活的影响程度与恋足程度没有关联性。
那么恋足喜好对生活的影响是否会促使恋足者寻医问药呢?在恋足影响与是否寻求治疗的交互关系中,没有人选择“影响偏高”和“严重影响”。不论恋足喜好对生活有怎样的影响程度,绝大部分恋足者都很少想要寻求治疗。再结合对恋足者是否服用任何的精神或是心理方面的药物(包括禁药)的统计,97%的受访者完全没有服用过任何药物,通过后续访谈,我们发现3%的服药者是错把“禁药”理解为毒品“K粉,麻果,冰毒,摇头丸”、“过去有过K粉,冰之类的软性毒品”而误选择的。无形之中,使我们知道恋足者中也有吸毒者存在的事实。虽然恋足者具有治疗意愿的人不多,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完全认可自己的性喜好,这个数据结果也有对医疗技术不信任的因素造成。正如两位受访者所说:“(药物治疗)我觉得没用,只有自己完全从思想上删除,否则靠什么都没用”、“不过完全治愈的几率很小”。
随着恋足时间的推移,对于恋足喜好的不安感在逐步下降。这说明随着年龄的增长,恋足者在逐步调整自己的心态,不断地自我暗示与悦纳,反映了一个健康积极的心态所具备的成长因素。“社会道德与伦理、家庭亲友、与众不同的压力”是恋足者不安感或是罪恶感最主要的来源,宗教因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4 结论
根据本文的案例与分析,我们发现接近一半的恋足者其恋足启蒙时间在青春发育期之前,恋足启蒙对象主要是老师、生活中的女性亲属、异性邻居和同学,但是父辈行为的直接影响不大;恋足者所从事的职业与专业比较集中在理工科,影响恋足程度主要因素有学历水平、家庭管教方式、性格因素,宗教信仰与压抑影响不大。恋足者的职业与收入普遍可以达到大陆的中产阶级,个性比较墨守成规,从事一些必须很小心控制的工作,像是电子、维修或是计算机程序人员。他们不是那种会在同志彩虹大游行上公开“出柜”或是骄傲表现他们特殊嗜好的人。即使是去购买丝袜,他们也喜欢煞费苦心地设计一些台词与借口来哄骗店员或是家人(以上描述是基于本样本的数据统计概率分布与个案访谈结果,必定存在不能列入此特征的恋足者)。恋足者处事“低调”,与恋足者普遍具有“严谨、认真、谨慎”的人格特质有关,这也是本次调查的重点发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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