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性别意识男性的男性气质研究
文章导读:对10位具有性别意识的男性在“男人讲故事”活动中的演讲文本进行整理分析,观察到在10名男性个人生命史不同时期的独特具体的多元男性气质实践,并总结出三个要点:(1)男性性别意识的觉醒;(2)男性性别意识的反思;(3)男性参与:基于性别平等的多元男性气质实践。最终得到男性参与是在男性意识与男性气质相互促进相互影响下才最终得以实现的结论。 |
性别意识是在性别基础上的对于自己和世界关系的认识,性别作为一种生理属性和社会属性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们,并在此基础上构成了我们对社会、他人、自身等的认识。性别意识作为一种认识手段,是我们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在不断的解构、建构的过程中被重塑着。“没有性别意识并非表示他/她对于性别没有看法,而是把社会的性别现象视为理所当然的存在或认为男生/女生天生如此,而没有从社会文化建构的角色来认识与分析,也没看到改变现象的可能性。”为了改变性别压迫、促进性别平等,性别意识的觉醒是男性参与到性别平等运动中必不可少的一个阶段。
男性的性别意识是男性对于性别的认识,而男性气质作为男性自身的切身经验也尤为重要。毕恒达曾指出“无论在家里、学校、办公室各种生活生活场所中,没有人可以逃离性别关系,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处理、实践性别角色,因此性别论述很难停留在抽象理论的层次。如果没有切身的经验来支持,就很难对性别论述有持续投入。”关于男性气质的研究始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其是在女性研究的推动下活跃起来的,女性主义的社会性别理论可以说是多样性男性气质研究的理论基石。Kessler等在这项研究揭示,影响男性气质的因素可分为许多种层次,包括性倾向的、阶级的、种族的,等等,它们共同参与了男性气质的建构。康纳尔认为:“男性气质不是一个孤立的客体,而是一个大结构的一部分”, 其将实践中建构起来的男性气质,分为四种类型:支配性、从属性、共谋性、边缘性。方刚认为,这些均是男性气质的不同表达方式,而这些方式间存在着等级,它们共同建构着现代西方性别秩序中的主流男性气质模式的种种实践和关系。
随着全球男性参与运动的兴起,男性参与到性别平等实践中越来越成为国际性别平等运动的共识。对于具有性别意识的男性,这些男人在自己的生命历程中经历了什么事情,体验了什么感受,反思了什么问题,获得了怎样的认识,最终又是如何投入到中国的男性参与运动中的呢?以及在这些经历中又是如何看待自身以及自身的男性气质的呢?这些问题将是本文探讨的重点。
本研究的研究对象是由中国白丝带志愿者网络在全国举办的“男人讲故事”项目邀请来十位具有性别意识并参与性别平等实践的男性。本文中涉及的对象有以下人:A:性与性别研究专家;B:心理学家,性别平等主义者;C:台湾性别研究学者;D:中国白丝带志愿者,中文系博士;E:幼儿园教师;F:家庭主夫,普通工人;G:同志权益活动家;H:酷儿、热心公益的后现代女权主义者;I:公益活动家;J:裙装酷儿。
1 性别意识的觉醒
在生活中的性别事件无处不在,并且任何一件事情都可以带着性别意识的视角去看待,在男性的生活也绝对不乏更具有突出性的性别事件,对这些经历的体验是他们性别意识觉醒的敲门砖。
1.1 切身的性别经验
这种切身的性别体验,有些来自于当男性表现出社会界定的女性特征的时候,即被称为“娘娘腔”而遭到歧视的时候。“除了同学会说我不男不女,老师也看不惯我:‘唧唧歪歪,磨磨唧唧的,怎么像个小女生’……那时候我上厕所都害怕,我怕别人觉得我特别女气,所以我往往是等别人都走了以后我才敢去上厕所,穿过人群的那一刹那间,我也很恐惧。”(G同志权益活动家)“班上的男生觉得我太女性化了,班上的女生觉得我不够男生。大部分同学都觉得我是‘怪胎’、‘人妖’。”(C学者)
这种基于对女性污名化的对男性的贬损,其内在的含义是在说,当一个男性表现的女性化的时候,就是一个男性对于自身的自我贬低。因为女性化男性气质有损传统男性气质的本质,因此传统男性气质的构建尽可能的撇清跟女性化男性气质的关系,但是,当女性气质置于男性身体中时,既是对传统男性气质的挑衅,也造成了传统男性气质对于女性气质更深的诋毁,因为他们是无法忍受男性身上表现出女性气质的,因此他们将嘲笑做为去除自身女性气质的仪式,试图将这种符号从自身祛除,因此暴力就产生了。
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对自身“娘娘腔”的态度转变,从被排挤、嘲讽,感到自卑否认自我,到认识到男性气质的多样性和自身男性气质的独特性而肯定自身价值。其中男性气质作为一种自我确认的机制对个人的性别实践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认可自身这部分的男性气质,给男性带来了更多的价值感。正如C所说的:“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不一样的男人罢了,他人没啥好紧张与焦虑的。娘娘腔男孩自己很确定自己的认同,不确定的是那些质疑娘娘腔的人。”也正是这些体验促使男性开始思考性别意识的问题:“一个男孩子,被称作二尾子、娘娘腔、娘炮、假男人,这是对于我性别角色的质疑、挑战,所以我当时本能地内心很不愉快,我的性别角色在那个时候面临着一些冲击。”(A)这种经历促成了部分男性对于压迫的体验,在其后对于女性不平等的认同也起到了作用,同时也使得这部分男性有更多机会倾听女性经验,较多接触女性主义。
另外对自身传统男性角色的体验也在刺激着男性的性别意识:“童年的生活还是给我留下一个意识:我是这个家的男孩,将来是要主事的,家庭的很多责任、家族的很多责任,我是需要担当的。那时就会产生一些疑惑:是说的那样吗,为什么要这样呢?男孩就是要比女孩重要、比女孩强吗?”(B学者)中国重男轻女的文化,是一种男上女下、男尊女卑的权力关系,这种文化对从小就在其中成长的人进行着性别建构。男性承受家庭压力与期待的同时,也获得家中其他女性没有的权力,在这背后其实是性别歧视的父权体系对于男人和女人的共同压迫。
H酷儿在被“男女有别”的思想教化的时候想到:“‘男女有别’又怎么样?除了性别是男是女以外,每个人的长相、高矮胖瘦,都有区别!为什么别的不提,单说性别的不同,而且搞得这么神秘、这么鬼鬼祟祟的?……这一切,都让幼年的我,对所谓的‘男女有别’,产生了强烈的怀疑:这分明是不公平的游戏规则!生理上的男和女,纯属买彩票一样的偶然,男孩子天生就可以肆意犯规,而女孩子则生来就要被严厉对待:这,合理吗?”由于这些矛盾导致了个人困惑,并最终使他们对传统性别划分提出了疑问。
1.2 对女性的不平等的认同
除了自身作为男性的体验,身边的女性受害者、从事传统女性活动或职业都会促使男性对女性及性别问题有更多的醒悟。
作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的母亲是对男人性别造成冲击的突破口:“第一个愿望(性别平等)的产生和我母亲有关。我母亲是一个地位极低、受尽各种欺负、各种折磨的女人……家里的财产分配什么的,我老妈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干活的时候有她的份……甚至也没有任何人去感激一下她曾经的付出,反而觉得那是理所应当的!”(E幼儿园教师)G同志权益活动家也提到:“妈妈是因为我爸爸才放弃了事业的,对她来说,自己的事业没有什么意义了,照顾我、我姐姐还有我爸爸才是最重要的。”
当家庭主夫F处在传统女性家庭角色上时,其体验到女性角色的感受的同时,也发出了疑问:“在别的家庭里面,作为妻子、母亲,她们的牺牲往往都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而在我家,为什么我这样就会被认为‘不够男人’?”
E幼儿园老师在从事了传统女性职业之后看到“女老师们似乎陷入了一种‘女性模版’的枷锁里——一旦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符合‘女性标准’的时候,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否定了,她们不敢做真正的自己……很多女老师之所以对自己的职业没有太高的追求,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她们认为不需要由自己来养家,在很多年轻女老师的心里是这样的想的。”
学者B在进行心理咨询时看到遭受性侵而不敢发声的女性,以及公益家I在帮助乡村妇女的过程中看到他们艰辛的打工生活时,他们都对这些女性在一定程度上产生了认同,但是在笔者看来,这种认同并非是对其传统女性性别身份的认同,而是对其不平等的认同,并由此深刻的体验到性别压迫所带来的伤害。这种认同也是松动其自身传统支配性男性气质的过程,使其意识到自身的男性特权身份以及在父权制社会中的获益。
1.3 男性的性别暴力
暴力是构建传统支配性男性气质的重要途径,它不仅存在性别之间,也包含了在同性阶层中的暴力:“暴力是我爸自己觉得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但这对孩子的影响特别大,我的懦弱是来自于家暴对我的影响,我姐姐的命运也和父亲的教育方式及家暴行为有关。”(G同志权益活动家)“小的时候,我老妈经常不知道啥原因被我老爸打,打的多了,谁也受不了,我老妈就老往我姥姥家跑。”(E幼儿园教师)“爸爸的种种做法——尤其是他对妈妈的家暴——都让我从小就觉得:男人被很多‘天生的’特权惯坏了,就像永远被放纵、永远长不大的坏孩子,而这些特权既伤害妻子、家人,也害了自己。”(H酷儿)“有一次他受不了我持续的言语贬损,就一拳将我也打出了鼻血,当时我为自己不够男人,被别人打出鼻血而感到羞耻。”(D志愿者)
Whitehead用“男性气质焦虑”(masculine anxiety)来描述男性在面对自己的男性角色面临瓦解的时候产生的情绪。当面对男性气质焦虑的时候,当事人会组织或重新组织他的认知、行为及记忆来支持其理想男性气质。暴力可以看作男性在外部现实面前没有办法保持其理想的男性气质时而采取的行动。从这个方面来说,导致暴力的因素需要从两方面来考虑:他对自己作为个体的认知和他内心对于男性的认知。在这种焦虑中,当事人的道德推理能力和对受害者的同情心都可能被存在性恐惧所压倒。
另外,骂脏话作为一种语言暴力,也包含了丰富的性别意味:“听我妈妈说,我小时候会骂脏话还远近驰名呢!许多邻居都知道家里有个喜欢讲脏话的小男生,只要我骂脏话,别人就比较不会说我像女生。”(C学者)脏话中充斥着的女性性器官与女人受到支配的性行为的语言暴力,反映了性别歧视的社会结构,同时透过骂脏话的过程,许多男人通过贬抑女性气质,进而印证其男性气质,缓解其男性气质焦虑。
而深究为何会形成这样男性气质的焦虑,不得不看到其背后的父权社会男性特权统治思想,在这种权力控制的关系下暴力才得以发生,从而成为构建支配性男性气质、父权性别秩序的工具。正是在有了这些经历之后,男性在意识到传统性别对自身以及他人的影响之后,不得不开始对主流性别观念进行质疑和反思,同时就自身的男性气质进行反省和确认,并进一步成长。
2 反思中的性别意识
在不断的自我成长过程中,这些男性也不断的对社会文化的方方面面进行着反思。
2.1 性别知识的积累与自身思考
学者A接触到社会性别知识之后,迫切的去寻找这方面的知识,但是限于当时的时代环境,只能找到非常少量这方面的著作,与此同时,其开始反思男性性别角色的问题,意识到传统社会建构的男性性别角色对于自身的伤害。在其后同女权主义者的争论中,A得到了更进一步的成长。这也说明了一条性别意识形成的影响要素,毕恒达曾指出,性别意识不是一个人关在房间经由不断内省就可以获得,要经常受到女性主义论述的启发与影响。当男性身边的女性显著的是一位女性主义者时,男性在此时就不得不面对女性主义的论述和实践。并在这样的过程中,他们慢慢的学习如何从女性主义的角度看事情,而不是男人自以为是的观点,从而去除他们内心中的父权。
2.2 生活中的性别反思
除了专业的性别知识,在生活中也无处不存在着性别的议题,如学者C在军队中观察到:“基本上,每一个当兵的男人都必须接受一套制式的训练方式,从外部的身体(肌肉)到内在思想(异性恋),必须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性别歧视的、异性恋的),否则,将被视为不是男人,而受到长官与同侪讥笑。”
男性气质的绑架不仅存在军队中,在其他社会组织机构也广泛的存在,如:“到了大学里,在喝酒的问题上,虽然我喜欢喝一点,但被‘流氓逻辑’绑架对我来说却痛苦万分,许多酒酣耳热之时,往往只要一句:‘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干了!’就让我压力倍增,仿佛做一个所谓‘够格’的男人就要以伤害身体为代价。”(D志愿者)“到了大学,当我谢绝同学的敬烟时,又多次被讥为‘不是男人’。”(H酷儿)
他们逐渐在反思过程中体认到了父权社会用以控制男性的符号,例如:能喝酒、抽烟、说脏话、独男的责任、不能流泪、暴力、娘娘腔禁忌等等。这些符号无时无刻地在不同的场景和场所中规范着男性气质的表现,就像传统文化对于女性性别角色的要求一样。
2.3 服饰中的性别
服装是用来规训身体以致性别化身体的手段之一,并可由在正式场合中的穿著作为媒介,了解当代主流的性别文化。裙装酷儿J由于在工作单位打扮女性化,而遭到上司的干涉,不让他化妆,以及在穿裙装时遭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歧视,都令酷儿J对性别有了更深的反思。
Connell认为在文化的熏陶下,人们总是将性别和衣服之间的连结视为理所当然,在性别二分法中,身穿皮夹克与长靴展示男子气概,而选择蕾丝领和百褶裙显示温柔婉约的女性气质。服饰所体现的两元性别规范的固化,体现着父权社会严苛控制的性别等级。裙装酷儿对男性气质的影响,是由于原本霸权支配性的男性身上出现了女性的特征,比如说裙装、打扮成女性样貌等,这是单一刻板的男性气质所不能容忍的。虽然裙装酷儿的主张是“美学”,但是主流社会看不到这样一种美学,而是将其一并打入了侵犯男性气质的行列,并将其作为社会的另类,歧视和打压他们。在其实践自身“美学”的同时,也一直在反抗着社会的性别不平等。
这些男性除了意识到无处不在的性别压迫,自身的男性气质也发生着改变,由性别角色理论视角下的二元向多元的男性气质转变,前者的男性气质认为只存在一种主宰性的男性气质,即主流霸权男性气质,这就如同在谈到人类的时候只看到了男性的存在而看不到女性及其他群体的存在一样,这种男性气质也没有看到其他可能的男性气质的存在,但是随着对自身性别意思的反省,男性气质也随之呈现多元化。
3 男性参与:基于性别平等的多元男性气质实践
男人并非只有一种男性气概, 不同的文化、地域, 不同的种族、阶级、年龄、受教育程度, 等等, 都使男性气概呈现多元化。男性气概是在具体的情境中的一个实践过程, 而不是一种刻板的模式, 同一个人在生命史不同时期的男性气概也是不一样的。每一个男性的性别平等实践都是多元男性气质的表达,男性气质是一种个性化层面的特性,但这种个性化是经过反思并且在性别意识基础上的个性化。
3.1 父亲职责与多元男性气质
很多成年男人希望从有一个孩子这件事上得到男性气质的满足,成为家庭和孩子的养护者和保护者。如果男人失业,或收入不足,他们就很难觉得自己是一个好父亲,因为这损害了支配性男性气质。金钱能够带来权力,男人需要足够的收入来促进他们的父亲角色认同、父亲身份实践,以及家庭安排,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对家庭的贡献中实践他们的男性气质。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拥有这种支配性的男性气质并且在生活中让其占主导,成为了父亲的男人既可以以支配性男性气质行事,也可以在日常生活中颠覆这种男性气质。
“带孩子是练出来的,学习出来的。一开始,我们由老人帮着带,我就开始学习:怎么换尿布,如何调奶粉、喂奶;孩子哭是什么意思,是渴了还是饿了……。我围绕孩子的起居安排自己的时间,着手开始考虑调单位、值夜班,为了这样能够照顾孩子方便。”(家庭主夫F)这种践行非主流支配性男性气质的男性,在家庭中担当起更多的责任,在提高了对后代子女的回应度的同时,也促进了家庭的和谐。
3.2 与女性主义同盟
因为女权主义的影响才促使了男性对自身的反省以及男性气质的研究,男性在对性别进行反思的过程中必然会遇到女权主义,当在实践中遭遇到女权主义者时,甚至会引起争吵和冲突,正如学者C说道的:“profeminist男人所面临难题,令人难以理解、女性主义者认为他是闯入者、另其他男人不安、不知所措、遭受讥笑、冷嘲热讽、得不到其他男人支持、是不是又要以男人特权抢女人资源?男人被塑造成对女性主义产生敌意,女性主义又厌恶男人,男人要如何支持女性主义?”
同女性主义者的同盟是男性参与的一个先决条件,而男性气质的多元性是同女性主义合作的基础,因为这种多元性是同主流压迫女性的支配性男性气质不同的,是为求得人自身的解放和性别的平等,这是同女权主义同源的,因此在这种意义上,多元男性气质的主张同女性主义是同一阵营的。
3.3 普遍的参与实践
中国男性参与研究和行动已经萌芽。但是,从事男性参与研究的学者非常少,虽然已经有一些零散的有关如何推进男性参与的研究,但尚缺少全面系统的论述。本文中的这些男性发起“男性解放学术沙龙”并开设社会性别课程,在研究中关注遭受不平等待遇的少数人群,创办“白丝带终止性别暴力男性热线”鼓励更多的男性参与反对性别暴力中来,对自身心理学学科领域进行具有性别意识的批判,成立“男男自语”男性成长团体来更好的反思男性参与工作,在教育机构中体现非主流支配性男性气质的幼儿教育理念,家庭生活中成为一个非传统意义上的好父亲,用性别平等的视角在农村开展公益事业,穿起裙装挑战社会的二元性别禁忌,参与白丝带志愿者公益活动……
他们用自己的生活表达着各自独特的男性气质,将性别意识融入到社会工作的方方面面,在性别政治的日常舞台上上演着丰富多彩的男性参与。
4 结论
对性别意识以及男性气质的理解,是和整个社会的大环境相一致的。随着女权主义运动在全球的推广,中国性别平等工作也在加强,同时随着各种性别理论在社会各个层面的渗透,更多更年轻的人群加入到这个运动中,之前的人们用他们的经验为性别意识觉醒年轻化铸造了坚实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年轻一代以一种更多元的性别意识冲击着传统二元性别划分以及父权机制。同时也看到了性别意识的觉醒,对自身男性气质的接纳任何年龄阶段都可以实现,即使是身为60后的人(学者B)也同样成为了传统性别的反叛者,这同时也印证了性别的社会建构本质,以及男性气质的个性化。同时笔者在总结这些具有性别意识男性的男性气质时,发现性别意识和男性气质作为对于性别的不同层面起着相互促进、相辅相成的作用,前者作为一种对性别的认识,更具批判性的看待日常生活和父权社会;后者作为一种人生经历体验深刻的影响着个人的性别实践。并且两者的发展也并没有严格的先后顺序,既有先发展了性别意识后反省自身男性气质的男性,也有在对自身男性气质有了体验之后反思性别意识的男性,但是他们最终都将走向男性参与的多元实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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